咱们都听过余华(据说是编的)换工作的故事;
那个年代的人找工作都找多金的,余华偏偏看上可以天天在路上闲逛的。
余华在做人上也偷懒,能松弛着就绝对不端着。
有个外国记者采访他,问他中国作家和法国作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?
余华用最严肃的表情说了最脑筋急转弯的答案:
法国作家用法语写作,中国作家用中文写作
余华写作上也不端着,不爱用华丽的词藻,都是最生活化的比喻。
他写福贵的丧子之痛说:
“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,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,月光照在路上,像是洒满了盐。”
余华就好像是对装腔过敏,抗拒文学赋予他任何光环。
所以他看得见福贵的痛苦,知道福贵会说,像盐。
也看得见年轻人的累,作为一个奋斗为主旋律年代出生的人,他却能理解年轻人想躺平。
他知道这个时代努力无用,当别人请他评价年轻人不上进只上香的时候,他说上香也是一种上进。
他知道过去的经验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奏效。
年轻人问他自己该看什么书,他说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。
年轻人问他怎么平衡创作和生活,他没有侃侃而谈自己的经历,只是说累了就休息。
余华什么都知道。
他见过那个经济上行的时代,每个个体不管是原地打转,还是努力奔跑,只要乘上了这部时代的电梯,总有一天可以达到顶点。
眼看着这部电梯现在速度放缓甚至停滞了,努力就有回报的叙事已成过去式;
他知道年轻人拼了命向上跳,也跳不出时代电梯的轿厢。